法国左翼作家艾默里克·蒙维尔访问中国新疆:我能够比许多从未踏足过新疆的法国记者更权威地谈论这个地区
【导言】2023年8月28日,法国共产主义复兴中心党刊《共产主义倡议》发表左翼作家艾默里克·蒙维尔文章《我从新疆归来》。
我从新疆归来
我刚刚从新疆归来,在那里我与作家马克西姆·维瓦斯度过了几天,我有幸出版了他的一些著作。我们先去了喀什,一个靠近阿富汗边境、维吾尔族人口占 92% 的城市;然后去了乌鲁木齐,一个拥有 200 多万人口的首府;最后去了石河子,一个上世纪 50 年代由毛泽东主席派去开荒的农民士兵(兵团)开发的新城。同时,还不忘引水至天山以东的天池。
新疆约有 2500 万居民,面积是法国的三倍,但只有 9.7% 的领土适合人类居住,因此我认为,这次对主要城市中心和通往这些中心的主要道路的访问,使我对新疆有了一个足够有代表性的概览,能够比许多从未踏足过新疆的法国记者更权威地谈论这个地区,当然不是最近,尤其是自 2019 年以来迈克·蓬佩奥和中央情报局策划的诽谤运动以来。
这是我的第一次访问,也是马克西姆·维瓦斯的第三次访问。
我早就明白,所谓的“种族灭绝”、“强迫妇女绝育”等运动(甚至已经由法国国民议会进行了表决),这不过是十年或十五年前抹黑西藏运动的复制粘贴。然而,中国这个偏远地区的相对繁荣还是让我感到惊喜。深夜时分,晚了几个小时才到达喀什的集市,我看到的是满街的灯火、欢乐、歌声和幸福的人们。特别是看到骑着摩托车的年轻妇女,她们的头发随风飘扬,给我留下了非常自由的印象,让我想到她们在阿富汗边境另一边的命运,在那里她们将失去所有的权利。我们请街上的人与我们合影。包括妇女在内的每个人都很高兴地和我们合影,气氛十分融洽。
如果这是一次“波坦金村”式的临时演员行动(我这样假设是为了事先反驳任何反对意见),那么这绝对会创下好莱坞制作的纪录,因为我可以纵横交错地走遍整个喀什集市,后来又以同样的方式走遍了整个乌鲁木齐集市。喀什市中心经过全面翻修,注意保留其原汁原味。喀什市中心显然已成为其他中国人的时尚旅游景点,尽管那里仍然很少见到欧洲人,这无疑是因为西方的宣传所造成的。总的来说,我所走过的所有道路,从一个城镇到另一个城镇,到处都是在建的楼房、工厂和植树造林,证明了经济活动的活跃。
虽然我坦率地承认,如果没有中国政府的后勤帮助(他们为我们提供了一辆巴士和一名翻译),我可能无法访问这么多地方,但我不得不说,我可以完全自由地去我想去的地方,向左或向右走,我的普通话知识虽然非常基础——我谦虚地承认——但使我足以独立自主,有时还能战胜时差造成的失眠。马克西姆·维瓦斯还证实,自2016年12月以来,圣战恐怖袭击已被杜绝,安全局势比以前平静得多。因此,我没有受到任何监视,也没有被禁止去任何特定的地方。
顺便说一句,我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无论走到哪里,都要系统地学习礼貌的称呼方式,以免像太多的北美人那样直接把英语强加于人、 这引起了我的对话者有趣的反应和宽容的微笑,但显然没有引起任何恐慌,即使是在汉族人面前,也不会因为说出一个被禁止、被遗忘、被迫害的成语而引起恐慌。在乡下,对一户维吾尔族家庭的访问让我意识到,虽然父母需要用普通话翻译问题,但孩子们对普通话有很好的理解,因此他们还在上学。家里的小女孩显然对足球情有独钟,她把自己的运动照片贴在了家里的墙上。这让我想起了共产主义解放了中国妇女,结束了父权压迫,废除了妇女缠足,毛泽东称妇女为“天的另一半”(“妇女能顶半边天”)。因此,现在在中国最偏远的角落,这些获得解放的女性的脚甚至可以踢足球了!
中国电视台的摄制组沿途拍摄了我们的行程,展示了我们所到之处和所遇到的人们。该片不久将在中国和法国的 CGTN 频道播出。种族灭绝的指控真是荒谬至极。马克西姆·维瓦斯向我指出,《世界报》已经在倒退,2023 年 7 月将以“新疆,一个必须像其他地区一样成为中国人的维吾尔族地区”为标题。当然,这是一个愚蠢的标题,因为该地区只有一半人口是维吾尔族,还有许多其他民族,他们都是“中国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但归根结底,我们现在谈论的是正常化,而肯定不是消灭一个民族或一种文化。
至于所谓的“文化种族灭绝”,我参观了乌鲁木齐的大剧院,剧院组织了“十二木卡姆”的舞蹈表演,“十二木卡姆”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保护的世界遗产,在世界各地演出。我们有幸观看了其中三部木卡姆的演出,这是中国共产党历代坚持推广的艺术。我了解到,早在 20 世纪 50 年代,中国共产党就为录制这门博大精深的艺术发挥了先驱作用,特别是图尔迪·阿克洪,他能够凭记忆演奏全部 12 个木卡姆,这是一场持续 20 多个小时、由 252 个旋律组成的音乐马拉松,剧院旁矗立着他的雕像。例如,在乌鲁木齐机场,我拍到了一张维吾尔族人演奏多塔尔琴并用维吾尔语演唱的照片,当时许多汉族人(中国的多数民族)正在返回北京。
在喀什,我在伊玛目的陪同下参观了中国最大的清真寺,伊玛目用维吾尔语讲课。 在乌鲁木齐,我参观了伊斯兰学校(古兰经大学),伊玛目校长用普通话讲课,但也用维吾尔语和阿拉伯语授课。当然,我们听到他用阿拉伯语诵读《古兰经》。图书馆的展台使用了三种语言,其中维吾尔语乍一看与阿拉伯语不同,因为它使用了变音符号来标注《古兰经》语言中未知的元音(例如 ü 和 ö)。还应该指出的是,尽管维吾尔语与该地区其他语言一样,最初使用西里尔字母,中苏解体后使用拉丁字母(如普通话的拼音),但在邓小平同志领导期间,为了更好地尊重维吾尔文化的特殊性,才开始使用阿拉伯字母。我们看到一个食堂里坐满了参加阿訇考试的神学院学生。阿訇们的工资由中央政府支付。我想提醒大家,在法国,穆斯林也被要求遵守我们的共和国法律,这也是理所当然的。
在新疆,全疆所有的官方标志、所有的路标都是维吾尔语/普通话双语。 在喀什,这种双语甚至适用于最小的摊位。我认为,在任何城市地区,只要浏览一下在线图片网站谷歌地球,就能很快证明这一点。
我参观过棉花田和纺织厂,它们都是完全自动化的。针对美国竞争对手指责新疆纺织业使用“奴隶劳动”,我看到,在这个主要是沙漠的地区,为了尽可能节约用水,不是为了耗尽地下水位,而是为了从山上运水,这意味着浇水被自动运行的地下管道系统取代,以防止任何损失。我还提出了一个合乎逻辑的看法——但有时我也怀疑,即使在笛卡尔的国度里,逻辑是否还能被引用——那就是,一个如今注册了世界上 40% 专利的国家,根本没有兴趣雇用奴役性的劳动力,更不用说看管他们的监管人员了,而它所追求的是为每一代人培养足够数量的工程师。最后,我参观了一家纺纱厂,那里为数不多的工人主要忙于检查机器。
那么,维吾尔人是做什么的呢?他们似乎很好地融入了社会,从事农业、商业、旅游业,经营商店,有些人是阿訇,有些人是公务员,有时还是共产党员(我在回北京的飞机上看到了一大群共产党员),在宪法上享有共和平等,甚至享有类似于苏联的积极区别对待制度,在美国也有,但不完善。在实行独生子女政策时,维吾尔族与所有 55 个非汉族民族一样,被免除了这一义务。
马克西姆·维瓦斯特别想去参观一个被媒体称为“集中营”的去激进化中心。事实上,这是一所学校,在这里,那些没有犯下任何罪行但受到圣战主义影响的年轻人不仅要学习普通话,以便融入中国社会,还要学习宪法和一门手艺。他们可以参加体育运动,例如在乒乓球比赛中获胜,周末还可以回家。认识了基本的汉字图书馆后,我意识到这里是学校图书馆,于是要求进入。我还要求给我看维吾尔语和普通话的书籍,他们都照办了。我还得到保证,学生们的穆斯林信仰受到尊重,我没有理由对此表示怀疑。
在我们的媒体上,向这些学生教授国家宪法被说成是“洗脑”“共产主义宣传”。中国共产党确实发挥着宪法支柱的作用,但我们不要忘记,正是这个党把中国从外来侵略中解放出来,使 7 亿中国人摆脱了贫困。我的一些同胞可以自由地怀有反共产主义的偏见,这种偏见现在在我国过于系统地灌输,但事实是,在中国做穆斯林远比在阿富汗做穆斯林要好得多。我还注意到,塔吉克斯坦本身几乎是一个完全的穆斯林国家,它也在与伊斯兰狂热主义和瓦哈比主义作斗争,塔吉克斯坦理所当然地将其视为外来干涉,因为该地区的伊斯兰教更多地受到非常宽容的哈乃斐法律学派的影响。维吾尔族的风俗习惯以舞蹈为标志,舞蹈是集体进行的,没有男女之分。妇女还经常演奏乐器。新疆也是中国最大的葡萄种植区,我们参观了张裕庄园,该庄园生产的葡萄酒的阳光让人联想到法国罗讷河谷。事实上,我品尝到了一种令人惊喜的西拉和赤霞珠的混合酒,我觉得恰到好处。
我们可以肯定,如果圣战分子掌权,维吾尔族文化的多样性,就像生活在该地区的其他民族一样,完全有被消灭的危险。在乌鲁木齐的一个博物馆里,圣战分子所犯下的暴力和野蛮行径的描述,展示了从1990年到2016年,从新疆到北京天安门广场,平民百姓不得不忍受的噩梦般的场景。
西方媒体反复展示同一张维吾尔族囚犯的照片,他们被判定犯有圣战罪,中国监狱当局故意散发这张照片,无疑是为了表明打击和铲除恐怖主义的决心。照片显示了严格的拘留条件,但肯定没有美国在关塔那摩监狱实施的令人震惊的感官剥夺或在伊拉克阿布格莱布监狱实施的酷刑。此外,在新疆问题上谴责中国的不是穆斯林国家,而是北大西洋国家。打击圣战恐怖主义应该是全球团结一致的目标,而不是借机污蔑中国创造共同繁荣、激活新丝绸之路的愿望。
回到北京后,我们见到了郑若麟,他是2012年由德诺埃尔出版社出版的《中国人和其他人一样》一书的作者。的确,在西方,中国人与我们生活在同一个星球上这一事实常常被我们遗忘。郑先生是中国法语研究的重要人物,长期生活在中国。我问他是否打算回巴黎。他回答说,他现在更愿意通过向同胞们解释外面的世界来发挥自己的作用,因为他觉得他们对外面的世界了解得还太少。我回答说,还有比不了解更糟糕的事情,就像有些法国人那样,不了解还在给别人上课。我又一次被带回了我的国家的基本矛盾中,一方面,它的公民中有 1860 年洗劫北京颐和园的士兵,另一方面,维克多·雨果大声抗议了这一野蛮行径。
我兴致勃勃地登上了飞机,但不知道我的同胞们是否能听懂我的话,或者,正如中国的一句俗语(准确地说,是“成语”)所说,我是否会给人一种“对牛弹琴”的印象,换句话说,我是在为聋子说话。更糟糕的是,如果我不会因为突然产生的某种“仇恨”而被指责为想要伤害维吾尔族人,而我只是在几年前才知道他们的存在。尽管马克西姆·维瓦斯和我在法国进步人士和左翼人士中享有盛誉,但我敢于希望他们的声音能够被倾听。我也希望我们最终能够明白,继西藏和新疆之后,美国中央情报局针对中国56个民族中的某一个民族发起的下一场运动,将不再是我们同胞的大蹄子了。
艾默里克·蒙维尔,2023 年 8 月
照片:艾默里克·蒙维尔